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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裴南的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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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眼神空洞的裴南,郝月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让他们原本以为可以平静踏实的生活变得疲惫又缺乏安全感。

    一旁的霍正坤也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情,看了看裴南,再看了看郝亮,最终一句话都没说,事实上他也无话可说,在这件事上的确是郝家欠了裴南的。

    “你怎么样了?”郝月的事情闹的很大,裴南尽管在病中也听说了,只是虽然担心,却无能为力,此刻看到郝月健康无忧的站在自己身旁,才微微松了口气,如果说这世界上让裴南放不下,那大概就是郝月和丽萨了。

    对于丽萨最大的歉意就是无法回应对方的感情,在他最困窘的日子里,这个女人一路帮他,不离不弃,可是他却无法回应给对方同样多的爱。如果他的生命没有现在这般短暂,他或许还可以说用未来的时光去好好珍惜好好回应对方的爱,可惜他没有时间了。

    而对于郝月的感情就复杂多了,他当初带着目的性接近她,却不想在整垮郝家,逼死郝父后,却发现自己竟然喜欢上了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巨大的伦理感和耻辱感让裴南失去心神,加上仇恨,他一路几乎逼死郝月。可在看到对方经历过几次生死后,才渐渐意识到比起那份仇恨,他更在乎她,才在她疯狂的报复中选择嘎然退场。

    如今的裴南已经无力去恨任何人,也无力去爱任何人,他只希望郝月能幸福,那是他穷尽此生都无法给予对方的幸福,但郝月身边的男人却可以。

    “我很好。”郝月淡淡的开口,她现在的病情有大部分原因是裴南造成的,但此时再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裴南听出郝月的敷衍,也并不多说什么,但心中还是隐隐的担心,总觉得郝月的脸色并没有如她说的那般,可最终还是忍住了要追问的话,只是安慰自己般的呢喃,“那就好。”

    “你身体怎么样了?”气氛有些尴尬,郝月勉强的问道,只是问完就后悔了。

    不过裴南并不在意,有些空泛的眼神,一张原本清隽的脸庞,此刻消瘦的不像样子,这样的裴南是郝月从不曾想象的,甚至在她最恨他的时候都未曾想过有一天他会羸弱到这般程度。

    “我没事,能醒着一天是一天。”有很多事情想不通如今也想通了,对死亡的恐惧早已变成对这世界最后的留恋。

    尽管还有很多遗憾,可裴南已经不去想了。

    虽然裴南自己并不觉得,但整个房间还是被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忧伤的气息,许久谁都没有说话。

    就在这氛围尴尬的让大家无法自处时,裴南再次开口,“霍少,我想跟你谈谈。”说完这句看看郝月又看看丽萨,“你们先出去吧。”

    “好。”丽萨一愣,但还是很快的说了一个好字,最后退了出去。

    郝月看了眼裴南,又望了望霍正坤,最后跟着丽萨走了出去。

    这下郝亮尴尬了,大家都出去了,他留着干嘛?于是弱弱的问了句,“需不需要我回避下?”

    “不用。”裴南干脆的回答。

    听到裴南的话,郝亮微微迟疑,便再没有说话。

    霍正坤则一副慵懒的姿势靠在墙上,看着一个蒙着纱布,一个眼神空乏,都看不见的一大一小,其实他已经猜到裴南要说什么了,只是出于裴南这次对郝亮的情谊,没有像以前那么不耐烦的甩手离开。

    “月儿的病怎么样了?”这些年裴南不能说他完完全全的了解郝月,但郝月的一些小动作小习惯他却比任何人都懂。就像刚才他问她怎么了,郝月嘴里说我很好,可是尾音却不经意的拉长,那是她撒谎时最难控最不经意的变化,可能连郝月自己都不曾意识到。

    “她不是告诉你了吗?”霍正坤挑眉反问。

    裴南并不为霍正坤这种玩世不恭的态度惹怒,只是目光无神的望向霍正坤发声的地方,然后缓缓的说,“我想听实话。”

    “实话对你有何益处?对月儿又有何益处?”听到裴南的话,霍正坤反而有些火,难道这家伙不知道就是因为他小女人才会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虽然说跟连馨儿和凯瑟琳夫人也有关系,但那只是激化,如果郝月当初没有被强制送往精神医院,没有被迫吃那些精神药物,造成精神本身有了问题,那些激化又有什么用?

    说到底霍正坤就是不喜欢裴南

    “我……”霍正坤的话让裴南哑然,是啊,实话对他有何益处,又对月儿有何益处?

    “既然当初你选择了复仇,就别再试图挽回什么,好好养好你自己吧。”霍正坤的话很残酷,当初裴南选择将郝家逼到家破人亡的时候就不应该再奢望其他的,这样只会徒增别人的苦恼,和他自己的痛苦。

    裴南无比消瘦的脸庞浮出浓浓的痛苦之色,咬了咬牙,“你能治好她对不对?”

    “我不知道。”这次换霍正坤沉默许久,心理疾病不同其他的病症,郝月能不能真正好起来还得看她自己,而且郝月的病现在不光心理方面,已经映射到身体的感知,还有行为,无论是没有痛感,还是暴力倾向,这些都是精神疾病的一种外化,想要真正的好起来,会是一个很艰难的过程。听到霍正坤这话,不止裴南,郝亮都不由的颤了下,完全没想到姐姐会真的这么严重,两人怔怔的望着霍正坤发声的方向,就听到对方再次补充了一句,“但我会一直陪着她。”

    唯有陪着他,给她足够的爱,给她足以和黑暗斗争的勇气,这是霍正坤未来要做并会一直去努力做的事情。

    “姐姐……”郝亮忍不住哽咽的喊了句姐姐,却不知道继续说什么。即便是上次不小心听到霍正坤和医生的谈话,郝亮知道郝月情况不妙,却万万没想到会糟糕到这个程度,往日郝月在家人面前从来都不会表现出太多的负面情绪,他又怎么会知道原来看似强大的姐姐,居然有严重的精神障碍。

    鼻子一酸,侧头不敢哭,又想起他缠着纱布也不能哭。

    沉默,整个病房沉默的让人压抑。

    “你会一直陪着她的对吧?”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裴南将霍正坤的话重复了一遍,似是想确认一遍。

    霍正坤看着面色苍白的裴南,“她是我的女人,我自然会守护好她。”

    “希望霍少一诺千金。”裴南一字一句的说道。

    这辈子他没有权利也不配给的幸福,裴南希望霍正坤最终都可以给郝月,给他的心上人儿,给自己同父异母,永远不能去相认的妹妹他穷极一生都无法给予的爱情。

    最近许是生命真的要到尽头了,裴南常常会想起小时候的事情,甚至是曾经已经完全模糊的记忆都渐渐变得清晰起来。那时候母亲还在,他们生活算不得太阔绰,但也能够保证基本的生活,偶然的时候知道所谓的叔叔就是自己的父亲,给少年他莫大的冲击。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他开始羡慕那常常坐在郝父身边的女孩儿,永远干净漂亮,像童话里的公主,而他则像个灰头土脸的小乞丐,只能远远的望着对方,他看到郝父对着小公主宠爱的笑,看她拥有所有他渴望却不能拥有的东西。记得最清楚的一次,他站在郝宅的外面,只是想见见那所谓的父亲,可最终都没有如愿,倒是如公主般的小女孩,好奇的跑过来,问他要不要和自己玩耍?

    如今再想起这些细节,裴南竟觉得很美好。那么稚嫩的人儿,不像其他的千金小姐会嫌弃他们这种土孩子,还一脸喜悦的试图跟自己分享她的洋娃娃。

    沉浸在回忆里的裴南脸色没有刚才那么苍白了,霍正坤看着病床上的男人,“我的女人,我会负责,裴总照看好自己就好。”

    “我自然相信霍少的诚心,只是对霍少的能力有些信不过罢了。”裴南的声音有些虚弱,但并不影响这句话的份量。

    果然霍正坤脸色微变,“你想表达什么?”

    “我想表达的其实霍少应该清楚,只是一直不肯朝着那个方面想罢了,你真的觉得一个女人可以掀起这么多腥风血雨。如果你真的想保护小月,设身处地的为她着想,就应该把事情真正的调查清楚,给小月一个交代。”裴南话中有话,霍正坤的脸色则愈来愈难堪。

    “姐夫,到底怎么回事?”一旁被蒙在鼓里的郝亮终于忍不住了。

    霍正坤看了眼小舅子,“以后会知道的。”说完重新看向裴南,“谢谢了。”

    说完这句,霍正坤突然打开病房的门,走了出去。郝月和丽萨站在不远处,见霍正坤出来,郝月走了过来,轻轻拉了拉男人的手,“你们聊什么了?”

    “男人间的事情。”霍正坤故作神秘的说道。

    郝月瞥了眼,对男人这种幼稚的行为相当的鄙视,他们两个能有什么秘密,还不是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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