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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世事无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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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研究所顶层,老所长办公室,叶依在听到“进”字时推门而入。偌大的办公室中,只有三人,老所长,莫代瞾,以及一直负责邵侠身体检测的那个风教授。

    莫代瞾站在老所长的桌前,一脸急切的表情,看样子没比众人先到多久,想问的话都没来及说出口。

    “哈哈,我就知道你们收到检测报告后会过来,这不,我已经提前将小风叫上来了。”看到众人,老所长爽朗的笑道。

    “所长,我……”莫代瞾就要开口,老所长抬起了手,示意莫代瞾先不用说。

    “都坐,不着急,一会儿慢慢说。”老所长指着房间中的真皮沙发说道。

    众人走向了沙发,相继落座,老所长也走了过来,跟众人坐在了一起。

    “邵侠,自从进入学院后,你表现得很活跃啊,听说黑组的三人都已经跟你交过手了,从他们手中活下来,不简单啊!”老所长坐下后,首先看向了邵侠,笑呵呵的说道。

    “侥幸,侥幸。”邵侠嘿嘿笑着,用手挠了挠头。

    “不过你好像忘了,我之前跟你说过什么来着。”老所长说到这,炯炯有神的盯住了邵侠。

    “说过什么?”邵侠皱着眉头回想了起来,想起最初跟老所长见面时交谈的内容,冒出了一阵寒意。

    “您说过,不要和高能力者交手,否则,会有被当做异端抹杀的风险。”邵侠神色难看的开口说到。

    “不错,你还记得,不过你好像没有好好遵守啊。”老所长直视着邵侠的眼睛说到,似乎在给邵侠施加压力。

    “我的确没能遵守,不过,我不后悔!”邵侠抬头,也直视着老所长的眼睛,神色间没有半分的犹豫。

    邵侠并没有忘记老所长说过的话,毕竟这关系到他的身家性命,可如果想要救t—19,就势必会和黑组交手,根本无法避免。对于救t—19,邵侠从未后悔过,即便重来一次,他还是会这样选择!

    “哈哈……有意思,有意思!”看着邵侠那一脸坚定的模样,吴所长突然大笑了起来。

    “你的能力我看过了,说一说,能力进化时,你是怀着怎样的感情?是对敌人充满了憎恨想要杀之后快还是对同伴充满了爱意想要全力守护又或是怀着大无畏的精神,想要自我牺牲?”老所长笑完了后,接着向邵侠问道。

    邵侠摇了摇头,神色有些黯然:“只是单纯的渴望,渴望能将他们的能力消除,如果能力不能让拥有者获得幸福,那么,那种能力还是不存在的好。”

    “你指的他们是?”老所长疑惑的看向了邵侠。

    “生命中断者和虐。”邵侠老实回答道。

    “虐是谁?”老所长更加疑惑了,邵侠是在虐的记忆中得知他的名字,而其他人,并不知道突然出现的那个可以化形的怪物叫什么。

    “就是那个在任务最后出现的怪人,不知道为什么,我在接触到生命中断者和他的身体时,窥见了他们的记忆。”邵侠说道。

    老所长听了邵侠的话,眉头罕见的一挑,一丝惊讶跃然于脸上。惊讶的表情在老所长脸上并不常见,能让拥有着深厚阅历的他惊讶的事,几乎已经没有了。

    “生命中断者,自从拥有了那种能力后,她便一直活在痛苦和自责中,明明那么善良,却总是在无意识的状态下剥夺别人的生命,她无时无刻不再想要舍弃那种能力,即便舍弃的代价,是付出她曾经无比珍视的生命。”

    “虐正相反,他害怕失去能力,因为他深信着,一旦失去那种能力,他又会回到从前的日子。可是他却没有意识到,在他的内心深处,拥有能力后的他比之从前更加的痛苦。他暴力,变态,无所不用其极,总是想尽办法将自己受到的痛苦加倍施加在他人的身上,可在做那种事时,他其实并没有嘴上说的那种快乐,每一次重复着施暴者的行为,看着被虐者的表情,听着被虐者的惨叫,他都如同感同身受一般的痛苦,他的精神也在日积月累的痛苦中支离破碎。”邵侠缓缓的说道。

    “这么说,你连虐也同情?”老所长的表情带着一丝怪异。

    “我没有那么博爱,也不是圣人,对于他,恨意更多一些吧。”邵侠摇了摇头说道。

    邵侠虽然如此说着,心中却充满了矛盾。虐在施暴时如此痛苦却还要施暴的原因,只是因为他想通过这种方法来惩罚自己。自从觉醒了能力后,虐再也感受不到身体上的痛苦,能让他受到伤害的,只有来自心灵的痛苦,所以只有施暴,才会让他感觉到痛苦,进而达到惩罚自己的目的。

    以伤害别人的方式来惩罚自己,这样听起来很自私,但如果换一种说法呢,惩罚了自己就等于伤害了别人,这样听起来,会不会显得无奈?

    如果单纯的站在正义的角度上说,生命中断者可以被饶恕吗?答案是否定的,因为她将整个小镇的生命都剥夺了,生命中断者杀人的数量,要远远超过于虐,那么,她是不是比虐还要该死?

    什么是正义,什么是邪恶,站在不同的角度就会得出不同的结论,世事无绝对,那么,自己又该怎样去进行判定?

    邵侠想起了从虐手中夺过匕首时的那一刻,当时本可以将匕首直接插入他的心脏,让他一击毙命,可在行动时,邵侠却犹豫了,最终只插在了他的胸前。而在t—19杀死虐后,不知为何,邵侠又为虐感到了一阵庆幸,因为这对于虐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虐倒下了,脸上没有扭曲与憎恨,反而带着一丝他不曾有过的安详,邵侠突然觉得,是自己没有搞清楚状况。对所要杀的人手下留情,也许并不是真的慈悲。

    老所长笑了笑,却并没有说什么,他在邵侠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矛盾,一丝茫然,最后,矛盾与茫然全部消失,变成了一种果断。看到这种果断后,老所长把原本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能力的提升,都将伴随着思想的转变,这种转变的思想与原本的认知不同,甚至会产生矛盾,造成当事者心境的波动,如果不能对其进行良好的梳理,就会让当事者的意志产生动摇,在其心中留下隐患,如同心魔一般。

    这种隐患并不会影响当事者的日常生活,可一旦遇到危机时,这种心魔便会被无限制的放大,有许多高能力者在战斗过程中时,就是因为心魔的存在,才失去了生命,败给了原本比他弱的对手,只是因为在该果断时,他却动摇了。

    在老所长跟邵侠说话之时,莫代瞾一直坐立不安着,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可在人说话时又不好打断,着实让她心急。

    “小风啊,把手术准备好的资料拿过来,再不拿过来,我的真皮沙发怕是会被磨出洞咯。”老所长看着莫代瞾,一脸打趣的说道。

    从莫代瞾坐下到现在,身体就一直在沙发上扭来扭去,不停的变换着坐姿。

    听到老所长的话,莫代瞾顿时一阵尴尬。

    “所长放心,磨坏了也没关系,莫学姐肯定会赔的,到时候就算你想要龙椅,学姐都能帮你搞到手。”邵侠揶揄道。

    “哈哈,你这小子!”老所长开怀大笑道。

    两人说话之间,风教授已经资料拿了过来,铺在了沙发前的茶几上。

    “小风,解释一下吧。”老所长对着风教授说道。

    风教授点了点头,而后开口道:“根据我的研究,禁断领域……”

    风教授足足讲了一个时辰,都是关于usco药理药性的分析,以及邵侠能力对其产生的影响,那些专业术语,邵侠是一句也没听懂,不过邵侠倒是明白了一点,那就是自己的能力,能够救莫代瞾的弟弟。

    “禁断领域的持续时间只有30秒,手术成功的关键,就看这30秒要如何的运用。在有限的时间内,尽可能提高其利用率,才能增加手术的成功率。所以,在这几天中,我需要邵侠的配合。”风教授最后说道,而后看向了邵侠。

    不单是风教授看向了邵侠,众女的目光也一致投向了邵侠,特别是莫代瞾,一双桃花眼死命的盯着邵侠,眼神中的那丝恳求,让邵侠不得不答应。

    “呃,没问题!”邵侠最终点了点头。

    在邵侠点头的瞬间,风教授笑了,看到风教授的笑容,邵侠突然后悔了。答应了风教授的要求,也就意味着,接下来的几天,他都可能在研究所中度过,被一群研究员疯狂的研究着。

    邵侠突然有种,风教授的这些说辞完全都是借口的感觉,所谓的提高手术成功率,很可能是假象,邵侠可记得,昨天他被折腾了6个时辰,最后离开研究所时,风教授那一脸失落,还未尽兴的表情。

    最后,邵侠抱着明天永远不要到来的心情和众女一起离开了研究所。

    “还记得那位不败的神话吗?”老所长看着门,突然悠悠的说道。

    “您是说那位异能史上的传奇?”风教授问道。

    “嗯,你不觉得邵侠的能力和他很像吗?”老所长接着说道。

    “怎么可能?他们两个的能力完全就是两种极端。”风教授摇了摇头,一点也不这样认为。

    “别忘了,黑洞的演化末期是白洞,世事无绝对。”

    听到老所长的话,风教授的脸色突然变了变。